石头城之行虽是心惊肉跳,但收获确是满满;首先便是暂时确定了王行云移驻石头城并非是提防有人对其不利,其次便是彻底解除了张简心中的疑惑,对于这次密谋倒王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。
回到丹阳郡城后张简更是在第一时间寻到了邓渊,并将在石头城和王行云所谈复述了一遍,当然也包括自己的一些猜想和见解。
同时邓渊对张简的一番见解也是深以为然,如果说之前对于这次合谋倒王的成功只抱五五之数,那现在可就不止于此了。
“道真果然不愧是世子保举推荐之人,当真是洞察敏锐,此事事关重大我当即刻修书呈禀王爷!”
说罢,邓渊也顾不上其他,火急火燎的窜出了房门。
这边邓渊刚离开,王勉又从门外走了进来,方才二人在屋内的话王勉也算是听了个大概,所以进门后王勉并未急于开口询问些什么。
“山雨欲来风满楼!这建康不是久留之地啊!”
“大人是想离开建康?这这有些难办啊。”
张简闻言转头一笑道:“我是无论如何也抽不出身的,但这并不代表我就要坐以待毙,此次倒王之谋看来已是势在必行,如果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长江两岸势必大乱,刀剑无眼可不管你是什么越王使者。”
王勉颔首道:“大人所言极是,王行云骁勇更兼其在军中威望极高,到时候事态发展到如何地步确实是很难说,可眼下建康周围并无我们的人马,慕容冲和季信更是远在采石鞭长莫及,这该如何是好?”
话音方落屋内也随之陷入了沉寂,王勉一番话可谓是直戳要害,到时候计划一旦不顺利,这二三十万人绞到一起,谁还管你是哪边的人。
“就算越王同意倒王,他也不会因为我等打草惊蛇提前出兵,至于慎之他们就更不能轻易联系了,一旦被陆绍察觉到异常那还得了。”
“大人,陆绍亦是江东大族,难道他岂会”
张简轻哼一声,冷笑道:“这些人脚下的船还不够多吗?相信他们都不如我自己跳进长江被水冲走来的安全。”
心念一转张简脑中突然蹦出一个主意,“有了!明日我便上书向陛下请辞!”
“额?”王勉一愣,不解道:“大人不是说不能离开建康吗?”
张简神秘一笑,“我自然是不能离开,况且王行云也不会轻易放我走,但如此一来我便可以另求其放归我所带来的兵马,这几千人可都是越州之兵,身处要害之地吃喝用度又皆出自建康,我若是王行云定然不会反对;到时慎之便可率军离开采石隐于怀宁、义安一带,只等起事之时跟在蔡训身后便可顺利到达建康。”
二人目光相交对这个办法皆是认同,可如此大的决定自然不能如往常那般轻易决定,思虑再三张简最后还是决定先不告诉邓渊此事,因为依照邓渊的性子定然又是要先向上面请示,这一来一回等卫济的指示到了黄花菜都凉了。
“邓渊虽是主使,可我却有统兵之权,此事我便专断一回,待明日一早我即当前往石头城向王行云提请。”
王勉看张简已经下了决定,当即点头应允道:“属下这便下去准备,只待大人顺利提请后,即刻安排亲信之人前往采石。”话音未落张简却是一把拉住转身欲退的王勉,眸中黯然一闪而逝道:“事关重大!他人经手我不放心,还是先生亲自跑一趟吧。”
王勉迟疑片刻,斟字酌句道:“属下领命!必定快去快回不让大人久等。”
“不!”张简轻轻摇头看向王勉,“你此去采石无需再回建康了,军中之事便由先生和慎之、季信商议决定。”
“大人!”王勉当然知道张简这样决定是别有用意,便如当初在宜都时一样。
“我意已决,先生无需再言,速去准备吧!”
“属属下领命!”
就在张简为自己谋划退路的同时,其他的诸方势力也并没有闲着,尤其是王行云移驻石头城后,这些江东世族可谓是阵脚大乱,奈何箭已上弦不得不发,也就是在这进退两难之际,一个人的出现陡然间又使这盘死棋出现了转机。
大同元年正月初五
义安侯蔡训快马急报:晋国于庐江聚兵,似有窥探江东之意。
王行云得报后不敢有丝毫怠慢,上书卫言训的同时又遣人过江严令厉阳太守王释小心戒备。
按理说晋国和楚国刚刚订盟,就算是晋国背弃盟约也不该这般快,于是将信将疑的王行云急遣鸿胪寺少卿魏由出使晋国探知虚实。